1941年11月26日重庆《新华日报》
2016年10月13日 来源: 作者:
热烈欣欢
——港文化界祝郭沫若寿
文 芝
一、庆祝大会
这正可说是香港文化界近几年来的一大盛事,在这苦难的时期,还有什么别的事能使百余个文化界人士融融乐乐的欢聚一堂呢?还有什么别的事能使人们的心情由烦闷而舒展,好象望见了春天?向值得崇敬的人衷心地表示敬意,这日子是难得的。在今天,我们觉得过于兴奋和欣悦了,我们喊出了真正的祝福和赞美!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四时,这是个晴朗的日子,岛上正是秋阳和煦的季候,温莎餐室华贵的座位全为宾客所占有了。门口的桌子上放了签名薄,已签了大大小小蚂蚁一样多的名字。铺着白台布的餐台,排成一个大的马蹄形,台上布满了秋天的各种颜色的芬香的花朵,杂着纤长的荻薇草,人们进来忙着把花朵别在胸襟上,脸上浮着笑容。这里有郭先生的知友,同学,学生或是读者,有大部分人也许并没有与郭先生会过面的。
开会前由筹备会赠了每人一册《沫若先生自撰五十年简谱》,翻开二十五年的文艺创作确使我们敬服,大家想到郭先生对中国文学的贡献,更肃然起敬了啊!
主席团郭步陶、马鉴、柳亚子、韬奋、茅盾、叶灵凤、杜国庠等就座后,即由马鉴教授宣布开会,报告郭先生从事文艺生活二十五周年的成就和意义,“大家当已读过郭先生的作品了解他的贡献,人生到五十岁本是很平常的,但郭先生五十岁已度过了二十五年的文艺生活,而且精神愈老愈好。二十五年中他有创作六十余种,平均每年都有二种创作以上。他的成功是多方面的,给青年以极大的影响,这更为全国所少有。从他五十年来的经验说,我们发现他的两件事:第一他喜新而不弃旧,第二他对于时代认识十分清楚,北伐时代参加革命工作,抗战后又参加救亡工作,他的精神好似蛟龙,如果继续下去,不但对中国文化贡献甚大,而对世界文化也有贡献。”热烈的掌声中由杜国庠先生报告筹备经过。负责筹备的有夏衍、茅盾先生等多人。大家鼓起掌声表示对筹备人的感谢。
相继演说的有柳亚子、茅盾、陆丹林、邹韬奋、郭步陶、胡风、刘清扬等。柳先生阐述郭先生从北伐时代到抗战后回国的革命精神,兴奋的高喊“郭沫若先生万岁,民族解放万岁!”全场为之鼓舞。茅盾先生提出三点感想,指出文化界团结的可贵。韬奋先生指出郭先生人格清高不贪恋做官的精神的伟大。郭步陶先生从他与郭先生交接中,阐述他对郭先生工作精神的钦佩。陆丹林先生说郭先生抗战后抛离妻子归国,是“英雄气长,儿女情短”。博得全场哄笑。胡风详述创造社及文学研究会时代的文学论争,并不是文人相轻而是相重。刘清扬先生从纪念意义上对文化人责任多加论述。
不断的鼓励,敬仰的祝辞把大家的心抓住了,精美的茶点已渐渐的用完,时间已过了两个小时,预定的朗诵节目只好不举行了,在七时光景散会,留在大家心里的是无比的愉快!
二、纪念文字
文字方面的纪念除掉由百余人具名给郭先生一封贺信和贺诗以及个别的祝贺外,由各报自动出纪念特辑,登载了文化界人士对郭沫若先生由衷的祝贺和敬仰的文章和诗句,内容可称文词并茂了。并且都刊了郭先生的照片,照片上显得郭先生年轻而精神焕发的。
《华商报》有茅盾先生的《为祖国珍重》一文,长约一千余字,内容说:“沫若先生二十五年的文艺活动,在中国新文艺发展的各阶段上,激起了‘狂飙突进’的影响,这在今天看起来是格外明白而确定了的。从他最初献身于文艺,吹起‘个性解放’的号角直到他后来的坚决地为人类最高理想,为民族社会的最大幸福,中国文化的更灿烂的未来——为求贯彻个性解放必须在民族的人群的整个解放运动中实现,且必需民族的人群的整个解放完成而后个性解放乃能真正彻底,而勇敢地献身于实际政治活动。他这二十五年的经历,正好比‘凤凰涅槃’,他所走过的路,正代表了近廿五年中国前进的知识分子所渡过的向真理的‘天路历程’”。此外有胡仲持先生的《天才的敏感》。他从学医出身的鲁迅先生、孙中山先生、郭沫若先生,说到他们的成就并不是偶然的,“他们所以能够摆脱了一种庸俗的意识——做一个有益于世而又能安身立命的医师——而选取革命道路,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发源于对现实世界天才的敏感。”
此外有张一麟先生和胡风先生致郭先生的诗,还有凤子小姐的《一九三七年春在东京》,写她在东京时对郭先生的印象,另外还登有《救亡日报》同人致郭社长的贺电等等。特辑共继续了两天。
《大公报》登有乔木的《一个真实的人》,他赞美郭先生说,“如果鲁迅先生拨开了中国青年一代的眼睛,坚定了他们意志的话,那么郭沫若先生就是激扬了这一代的灵魂,触脱了他们的枷锁。”以群的《沫若先生永远是年青的!》一文,说郭先生是一个坚决的战士也是一个深湛和广博的学术发掘者。于伶的《感谢郭沫若先生》里恳切地说“郭先生在文学上,在思想上,在行动上影响了我——影响了万千青年,我感谢他。”
林焕平的《郭先生与留东同学的文艺运动》详细的报告了郭先生在东京时代的文学青年中所起的领导作用。
《星岛日报》星座今天也显得特别精彩,开头有叶灵凤的《个人的铭感》,追叙他与郭先生相交十余年对他个人的崇敬忆念。另有宗白华的《欢欣的回忆和祝贺》,文章里插了郭先生朗颂诗歌时神态欢跃的一幅照片。
《光明报》副刊有杜国庠的《中国历史新研究的拓荒者》,他称颂沫若先生的学术劳作,确实已经“使中国的历史研究走上了它的康庄大道”。
沫若先生的《羽书集》已由孟夏书店印就,书已出版了,这是早为千万读者所期待着了。
沫若先生年虽五十,但未尝不可说人生的开端,祝沫若先生永远健壮,产生更伟大的作品。